牵线搭桥的“牛经纪”
牛经纪是专为买卖牛羊双方撮合,从中取得佣金的人。是随着经济发展,牛羊交易日益频繁而出现的特殊群体。在旧时,归属于牙行。
在大厂地区,自明初回族人陆续聚居此地以来,因受环境、宗教信仰和生活习惯等因素的影响,牛羊贩运逐步成为当地回族重要的谋生手段之一。到了明朝末年,牛羊贩运的行当在回回中间兴盛一时,大厂回回纷纷到张北、承德、内蒙等地买牛买羊,赶回后供自家屠宰,或者直接卖给屠宰户。到清朝乾隆年问,贩运牛羊已经成为本地回族的几大行业之一。到明末清初时,交通便利、回族人口聚居较为集中的夏垫、大厂已形成一定规模的牛羊集市。大厂地区的牛羊贸易在京东各县首屈一指。
随着牛羊购销规模的扩大,出现了促成牛羊交易的中间人,也就是牛经纪。他们根据买卖双方给价和要价,从中协助确定价格。当时,要想当牛经纪,除具备懂行的技术条件外,还必须经官府的经证局子(财税机构)允许,取得铺保,经过认定登记,才能入市协助成交。当买卖双方成交后,由牛经纪向征税人员报告成交的品种、数量、单价和金额。在办理纳税手续的同时,收取一定的成交费,由买卖双方共同支付。一般是买主为“成三”,即买主为成,支付总额的3%;卖主为“破二”,卖主为破,支付总额的2%。
担当牛经纪的人,一般是具备牛羊饲养防疫常识、经验十分丰富的人,他们不仅能识别牛羊口齿、毛色、产地,而且能说出每头牛的性情、力气、出肉多少。一头牛或一只羊,一般他只要用手在脊背、腿部等处捏、提几把,就能估算出这头牛羊的分量,以及能出多少肉,估量和实际重量相差不超过一、二两。一大群牛羊从他眼前掠过,所估数量和准确数字只差三两头上下。做牛经纪的都要有这份眼力,这是从长期和牛羊打交道中历练出来的。
旧社会的牛经纪,为了从中取利方便,都有自己的一套行话和手语。牛经纪从事牛羊交易,用其行话说是“拉盘子”。无论是卖方要价还是买方给价,都不直接说明。为了防备偷听到价格底细,交易一般在牛经纪袖口里用手语进行,俗称“拉拉手”。因而,牛经纪为了方便起见,一般都穿袖口宽大的上衣。
牛经纪的手语的打法是:用五个手指头代表1—5,即伸几个手指就代表几;6—10就用五个手指头配合,打出五个数来:食指、中指、无名指三指一并弯曲,其余手指竖起,代表6,谓之“挠六”;用大拇指、食指和中指三个指头并在一起,其余手指弯曲,代表7,谓之“捏七”;拇指、食指叉开,其余三指弯曲,代表8,谓之“叉八”;食指一勾,其余手指握紧,代表9,谓之“勾九”;手握成拳头,代表10,谓之“擂十”。
在交易过程中,买卖双方不直接接触,全凭牛经纪一人说合。有的时候,牛经纪作为中间人能从中渔利,也就是问明买卖双方的要价和还价后,牛经纪向卖主少说,向买主多说,成交后的差价,就装入了自己的腰包,行话叫“盖盘子”。
在大宗的牛羊交易时,为了方便起见,直接在牛身上作记号表示价格。一般沿用苏州码子,也就是我国旧时表示数目的符号,也叫草码、商码。
牛经纪的数字暗语很多,1—9个数字的发音完全不同于平常。只有同行在一起,才知里面的蹊跷,一般人是听不懂的。1956年,实行统购统销,不允许个人屠宰耕牛,牛羊贸易也被禁止。生产队的耕牛,一般要经过税务部门验证老了、残了,才能由村集体屠宰。从此,牛经纪就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。